飄天文學 > 不配 >第18章 第18章
    許白換好衣服從樓上下來,得知語兒已經被傭人帶回房間睡覺去了,她看向準備上樓的蔣文樺,“你不去?”

    蔣文樺漫不經心道,“我去幹什麼,你守着她就行。”

    許白晃神兒了半秒,她費盡心思把她從監獄裏弄出來不就是爲了給蘇染換骨髓嗎?雖然她知道蔣文樺這人自私到了極點,但她也能看得出來她之前是真的很想救蘇染,不管是因爲蘇染本人,還是因爲模樣長得像許清語,總該有個理由的。

    原本許白不想考慮這麼多,可蔣文樺讓她去陪着蘇染,萬一有個三長兩短,誰知道她會不會拿她出氣。

    “有事可以給你打電話嗎?”許白再次向她確認。

    蔣文樺腳步未停,她穿着淡紫色的真絲睡袍,一根細帶將她的柳腰勾勒的恰到好處,有的人真是連上個樓梯都能走的搖曳生姿,她頭也不回的道,“只要沒死,其他的都不叫事。”

    潛臺詞就是沒事別煩她。

    早知道她心狠無情,這一刻許白都替她找的那些女人感到悲哀,攤上這種人,除了圖她的錢和美色,其他的想都不要想,不然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。

    醫院裏——

    蘇染已經醒了,她得知自己要準備手術,而手術前還要做化療,化療意味着什麼,沒人比她更清楚。

    她知道這一天早晚要來,只是沒想到這麼快。

    哪怕手術成功,以後頭髮會重新長出來,她的容貌,皮膚狀態都可以恢復到從前的樣子,但休養期實在太長了,抗排異治療就需要三四個月,這還是往好了說,萬一她身體素質不好呢,別說幾個月,一年都是有可能的。

    蘇染心裏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,她害怕等她恢復好後,蔣文樺已經找了別人,就算不找別人,肯定也會厭倦她,到時候她該怎麼辦?

    “我不想治了,我可以不治嗎?”蘇染坐在病牀上,哭的肩膀直顫。

    主治醫生站在一旁,沒有感情的說道,“手術是蔣總要求做的,蘇小姐還是別任性。”

    許白從外面進來,醫生看到她禮貌的點了下頭,就出去了。

    蘇染捂着臉,哭的上氣不接下氣,“我不是任性,我是怕她不要我了嗚嗚嗚……”

    病房裏已經沒有其他人了,許白拉了把椅子坐下,淡聲道,“別哭了。”

    蘇染擡起淚眼,看清來人,她愣了一會,“怎麼是你,醫生呢?”

    許白說,“出去了。”

    蘇染立刻擦了擦臉上的淚,語氣明顯帶着敵意,“你來幹什麼?”

    許白手上拿着一本精裝燙金版的基督山伯爵,在膝上攤開翻看着,低聲道,“陪護。”

    蘇染冷笑,“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很得意,一旦我接受治療,之後漫長的一段時間裏,你就可以取代我陪在她身邊了。”

    許白將手上的書籍翻了一頁,她低着頭,沒有情緒的道,“蘇小姐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,其他的還是不要想了。”

    蘇染似乎被她這種漠然的態度刺激到了,她激動的說道,“許白,你裝什麼裝,我最看不慣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千金,一個比一個假清高,就算你喜歡阿容又能怎麼樣,還不是乾的伺候人的活,你以爲這樣她就會讓你進蔣家的大門嗎,別做夢了!”

    許白擡頭掃了她一眼,“誰告訴你我喜歡她了?”

    蘇染一怔。

    許白看着她,“你覺得好的東西,並不代表在所有人眼裏都是好的,當然了,你非要把我當成假想敵我也沒辦法。”

    蘇染回過神來,“你少誆我,你不喜歡她爲什麼賴着不走,還住在她家裏,你當我傻嗎?”

    許白不理她,低頭繼續看書。

    蘇染氣的要死,她自己一個人坐了一會,心裏還是覺得難受,蔣文樺不管她,這裏還坐着一個情敵看她笑話,她忍不了。

    拿出手機撥通了熟悉的號碼,蘇染攥着手指,等待着電話接通。

    一秒,兩秒,三秒……

    一直等到裏面傳出機械的女聲,電話都沒人接。

    蘇染不甘心,又打了好幾個,還是沒人接,她心徹底慌了。

    許白出聲道,“別打了,打不通的。”

    蘇染委屈難過,卻不敢生氣,她伸出白皙的手,“把你的手機給我。”

    許白看她一副打不通誓不罷休的樣子,拿出自己的手機扔給她。

    蘇染拿着手裏這個已經停產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式手機,嫌棄的皺眉,“什麼年代了還用這種老古董。”

    她嘴上說着,翻出通訊錄,裏面只有三個號碼,分別備註着‘爸’‘青雪’‘j’。

    蘇染剛要問,就聽許白說,“字母是她。”

    蘇染撇嘴,心想都搞特殊了,還說不喜歡,然而她又哪裏知道,人在厭惡一個人到極點時,是連她的名字都不想看到的。

    電話撥出去的時候,蘇染既希望蔣文樺接,又不希望蔣文樺接。

    希望她接,是因爲迫不及待想聽到她的聲音,想聽她關心自己。不希望她接,是因爲她用的是許白的手機,接了不就表明她對許白是不一樣的?

    懷着複雜的心情,蘇染等了一會,電話竟然真的接通了,裏面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,“什麼事?”

    蘇染還沒開口,聽筒裏面又傳出一個陌生而又甜膩的女聲,嬌滴滴的輕哼着,“阿容你專心些……人家要到了……”

    眼淚唰的掉了下來,蘇染捂着嘴,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。

    第一次,她第一次主動掛了蔣文樺的電話。

    病房裏那麼安靜,聽筒裏傳出的動靜,許白自然也聽到了,她面色平靜的道,“醫生說你現在應該注意情緒,別哭了。”

    蘇染哭的更大聲了。

    許白低頭繼續翻書。

    過了不知多久,病房裏的哭聲慢慢停了,許白擡頭看去,人已經睡着了。

    第二天上午,許白告知醫生,蘇染同意治療。

    化療之前,要填一些亂七八糟的單子,蘇染病牀前除了許白沒有別人,都是她幫忙走的流程。

    等到病房裏沒別人了,一早上沒開口的蘇染才慢慢說道,“是不是很奇怪,做這麼大的手術,卻沒看到我家裏人?”

    許白沒說話。

    蘇染自顧自的道,“我爸在我12歲的時候就死了,後來我媽改嫁,我就跟着她搬去了我繼父家裏,14歲的時候我被繼父猥-褻,我媽罵我是狐狸精,把我從家裏趕出去了。16歲去一傢俬人足療店打工,被一個顧客看上,他說他要介紹我去一個好地方,比現在賺的錢多一倍,我就跟着他走了,後來他qiangjian我,囚-禁我,拍了很多照片和視頻,18歲的時候把我送到金門,讓我賺錢給他養女人,直到有一天,我突然不想聽他的話了,就把賺的錢當着他的面全燒了,惹怒了他,他在金門的大門口對我拳打腳踢,我趴在地上向每一個路過的人求救,然而沒人願意救我,甚至連報警電話都不敢打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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