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更人敲鑼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夜響亮地穿過道道高牆——關門關窗，防偷防盜——
“王爺，已二更了。”
燕渠王府內燕渠王設宴邀了幾位將軍侍郎飲酒賞月，聽到打更聲，已經有了醉意的幾個人有些告辭的意思，但見燕渠王正端着酒與兩個歌女調笑，興致正好，他不說散他們也不便開口掃了興。
此時，一名侍衛從對面迴廊上腳步匆匆地走來，似有事稟報，燕渠王擡起眼皮掃了一眼，便舉杯同座下人飲了一杯，說了幾句客套話，將他們打發走了。
他身邊伺候的小廝道：“這些人倒是挺識時務，眼瞅着宮裏那位已是日薄西山了，忙不迭地來討好王爺。”
燕渠王冷哼了一聲，等着那侍衛上前來在他耳邊悄聲說了句：“王爺，蛇靈已將劍譜找到。”
“驗過沒有？”
“宗師已查驗，確是天子劍譜。”
燕渠王露出一絲微笑，拍了一拍太師椅的扶手，站起身來，甩甩袖子，道：“歐介子這老傢伙倒還識趣。瞧瞧他老人家去。”
燕渠王進了地牢，走到囚禁歐介子的水牢邊，舉燈往歐介子臉上照了照，蓬頭垢面的，身上散發着一股異味。
歐介子勉強睜開眼看着他，氣若游絲道：“劍譜你已……拿到，莫要再害那些……劍門弟子……”
“大師誠不欺我，本王自當說話算話。”燕渠王話鋒一轉，笑得陰森森的，“只是，這劍譜有了不能沒有劍啊，大師不妨將天子劍下落也告訴本王，等拿到了天子劍，本王自會將大師奉爲座上賓，至於那些劍門弟子更是視若珍寶。”
歐介子一聽臉都氣白了，憤怒地喘息着，哆嗦道：“你……你，劍譜已經給你了，你還想如何？天子劍乃天子所持，劍認主的道理你不會不懂，就算你得到了未必能爲你所用！”
歐介子諷刺地扯了扯嘴角：“我竟會信了你這陰險小人的話，我歐介子一生清明，沒想到最後竟然跟你這無恥之徒做交易，害了弟子，我也無顏面對世人，你今日就是扒了我的皮，抽了我的筋也別想從我口中聽到關於天子劍半個字。”
燕渠王嘴角抽了抽，他咬着牙，面部表情微微扭曲着，他道：“你當本王很有耐心麼？我已經得到劍譜，找到天子劍不過遲早的事，至於你，還有那些劍門弟子，本王一個都不會放過。”
“貪心不足蛇吞象，多行不義必自斃，我也將這兩句話送給你。”歐介子冷冷一笑，眼神彷彿看向了遙遠的未來，一陣悲涼，“你今日殺這些劍士，來日必定爲其所害。你想當王，卻不懂王之道，怎能長久？我繁華盛世的燕朝就要毀在你們這些鼠目寸光的小人手中了……可悲！可悲！可嘆吶！”
“如今燕朝的大半兵權都在我手中，朝中黨羽無數，只要本王想顛覆這燕朝，隨時可以，不過彈指間的事。大師還是多想想自己，接下來可有你好受的了。你想死我偏不要你死個痛快。”
燕渠王將燈丟在污黑的水中，微弱的光亮照着緊閉雙目的歐介子。
“把我們蛇靈的十二種刑罰都給大師嘗一遍，點到爲止，別一下就給弄死了。”燕渠王轉身走到地牢門口，回頭又笑了笑，“本王要他慢慢死。”
“死了之後，割了他的腦袋，扒了他的皮，開膛破肚，腸子連着頭和皮在城牆上暴曬三天三夜。”